落笔恣纵 墨彩焕然 —张伟花鸟画近作观感

2014-04-04 15:30:48 作者: 平林 来源: 六九艺术网 已阅读16697次
摘要: 今年夏秋期间,因为襄助张立辰先生教学四十年展事,参与编写部分文献,我有缘客居台湖,恰巧与张伟先生比邻而居,见面日多,由开始的点头之交渐渐熟识,对他的画艺有了一些了解。

  今年夏秋期间,因为襄助张立辰先生教学四十年展事,参与编写部分文献,我有缘客居台湖,恰巧与张伟先生比邻而居,见面日多,由开始的点头之交渐渐熟识,对他的画艺有了一些了解。近日又看了他的一些新作,其作品面貌改观之大令人刮目,由此认识又进一层,因之,略缀小文,以志观感。

  张伟的花鸟画从重拙奔放一路大写意入手,这种选择如果不是从蒙师处绍继,则一定是天分中真性发露。我所看到的他早期的画作,即2010年的结集。集子中以大笔触的荷花、芭蕉等物象为主,或点缀鸟雀,或勾写游鸭,亦是快笔重墨,稚拙泼辣,颇有湘中名手易图境老先生的风姿。后得证实,果从易图老之处得力甚多。说起易图境先生,余对其画风并不陌生,对其创造力尤其心存敬意。在大写意花鸟领域,湖南近世名手辈出,白石老人自不待言,前些年过世的王憨山亦堪称巨擘,即今日之易图境、欧阳笃材等先生,年近耄耋之域而创作活力异常,此或许与地域文化之积深养厚大有关联吧?

  谈论写意花鸟,自然脱不开明清文人画。写意花鸟在历史传承中由宋元迄乎明清,逐渐确立了以水墨为尚、以清逸为格的审美主线,其间虽也产生了如青藤之狂放、八怪之疏野,以至海派之灿烂等殊异的风格,但文人画的主调并未有大的更动。所以近世以来的花鸟画,在色彩上的突破、在表现上的强化,仍是一个极少有人愿意深涉的领域。因为比起那种成熟的传统样式,多用色彩极易入俗,过多表现又极易近野,其间“度”的把握确乎需要相当的修养与勇气。但我们也应该看到,正是这些有勇气与胆识的闯将,经过孜孜以求的不懈努力,不断地给花鸟画带来新的生机与超越的希望。

  张伟自幼生长于湘中,这种花鸟氛围对他的影响当是潜移默化的。在他的画中,无论用墨还是用色,皆以浓烈立基调,且以大笔、方笔为主,下笔果敢、势大力拙。如他画荷叶、芭蕉时,笔触纵横排布、不计交叠,使方圆之间壮气自足,颇为难能。他点写的八哥或游鸭也以大笔头重墨为主,纯以意造,不拘形似,所以多一笔少一笔并不在计量之中,可谓以气运笔、意到便成,因而稚拙之外也沛然充盈一股壮硕之气。清人石涛说:“作书作画,无论老手后学,先以气胜得之者,精神灿烂出之纸上。”可以说,“气胜”是神采灿然的重要关捩,张伟之用笔,正可与此相当。

  重彩与重墨甚或焦墨,大约是最两相宜的造型元素。在张伟的画中,重彩始终扮演重要角色:或者色彩为主,如瓜果花卉;或者重墨担纲,而重彩点醒。总之,色彩在一副画中皆有响亮的展示,使一画之形相显豁而明达,而整幅之境也赖此而粲然不晦。

  张伟在用墨用色中已逐步形成一种基调,即:大胆纵放,不计工拙;墨彩并用,唯求灿烂,这一风格走向在他近期的一批新作中逐渐纯化为一种语言特色,并在一种以繁密为主的创作样态中得到彰显,由此他进入了一个更为成熟的新的花鸟境界。

  我们看他近期的一批新作,如《春暖》、《多花的山谷》、《幽香自深山》、《幽谷春暖》等等,皆以勾线填彩,又以色彩渲染背景,营造了一种幽深繁密的自然山野气氛。这让我想到王晋元笔下的热带雨林,以及郭怡悰的大花鸟风神。而这种风格更具表现力,更显自由气象的仍然是出自湘西的黄永玉先生。黄先生用笔的爽洁、色彩的热烈、造境的幽邃,都是当代花鸟画领域无人能及的,他所创造的花鸟世界纯然是独立不倚而又深具文化活力的神秘之境,这大约也是湘西文化的滋养所致吧。

  张伟的这批作品,在样相上当然是有所依托的,但对于色彩的调和能力,对于造境的挥洒式的自信,显然从他早期的大笔水墨中承接而来。如他的方笔勾线,主体处理的繁中见整,造境中敢于泼彩与用水,皆可以见出纵意挥写的气质,使得如此繁杂的画面清亮爽快、笔线简洁,避免了此类画作常犯的由繁而腻、由细而碎、由做而滞的可能弊端。我所说的令人刮目之处正在于此,而这一变化几乎是突然而至的。

  其实,这种突变也渊源有自,这正是他北上京师数年学习的成果。就我的了解,他在湖南当地有很好的艺术圈子,又担任地方美协的重要职务,按说像平常一样继续画下去也一定是前景可期的,至少在当地是令人羡慕的。但他毅然决定北上求学,广交师友、开阔眼界,在数年的思索磨砺中,他的眼、手、心对于艺术的触知都有了质的提升,境界较从前可谓胎骨移换,笔下进境也就不期而至了。

  当然,并非说张伟的作品已妙境无疵、自成家样了,甚至还可以说,他在笔墨功力、境界修为上还有较长的进阶。但我想,以他良好的底子、对色彩的天分,加上谦朴好学、专一诚敬的心志,假以数年,其作品当又上一阶梯,到那时,其笔下风韵与墨彩相宜,当又是一番崭新境界了。

作者:祝振中

test
推荐商品
更多